本文刊於2010年5月5日澳門日報新園地版
澳門漸漸變成一個拜金的等級社會,而且等級越見分明,顯現了人人生而平等,但有些人會獲得更大的平等,事事講求公平,但有些人會得到更多的公平。
小城的大街小巷,在金碧輝煌之間,總有一些勞動者在默默工作,他們有些是清潔工,有些是雜役,有些是送貨的,有些擁有維修技術,這些人每日都為了生活而努力工作,其角色是重要的,可是這個勢利的城市常常會忽視這些人的貢獻。
昔日的澳門人比較尊重勞動者,也許多數人的家庭成員都有勞動階層,大家都知道用勞力賺錢的辛苦,人們對於用血汗賺回來的錢都比較珍惜,也能體諒社會各階層的勞動者,保持基本的禮貌,不會看不起人家的工作,更不會動不動就罵人,動不動就說要投訴。
可是現在我們的社會已經變得與別不同,即使同是勞動階層,也會弄得等級分明,土生土長的工人似乎較身驕肉貴,國內移居來澳的有時也會受點委屈,南亞各國在澳討生活者經常遇到歧視,很多人都習慣了把自己的權益放大再放大,很少人會認真尊重別人的工作,不再體諒勞動者做粗重工作的艱辛,反而傾向諸多挑剔,處處不滿,遇到磨擦也不會息事寧人,只要對方是可以欺負的階層,即會不留情面,勢要弄得關係緊張,不歡而散。
有時候在一些茶餐廳裏,不難看到青少年對年長侍應呼呼喝喝。在繁忙路段的巴士上,穿校服的學生很容易會為了站位問題而跟巴士司機吵架。有些家庭僱用外傭,卻幾乎要全家合力把那名工作當奴隸來使喚才覺得過癮。
我有時覺得,這個城市越來越大的壓迫感並不是單一的,由上而下壓下來的。在日常生活裏,在勞動者之間溝通與相處的過程中,早已發生了讓大家意想不到的變化。當這個城市的人變得越醒目,越懂得為自己謀取好處,同時也越難服待的時候,我們也就無法看得見自己如何壓迫和欺負別人。
當一切的幸福都變得理所當然,而且幸福得變本加厲的時候,人們就會越來越自我膨漲。貪得無厭,目空一切,損人利己都可能會成為風土病。在這樣的大環境下,誰能協助那些艱苦工作,處在最低下層的勞動者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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